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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花)【钟情】

第五十章   死皮赖脸

 

齐衡不是个只说不做的人,第二日他就提着个雕花漆盒到了花府门口。他知道今日是花无谢休沐,他素日里最喜欢合芳斋的糕点果子,奈何这糕点卖得快,经常是去晚了些就买不着。


他下了马车,直直地往花府大门去,出于礼貌问了门房一句:“你们家二少爷可在家?”


这花府是他是来惯了的,往来自如,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还是叫他恪守礼仪,往日里这不过是句套话,而今日却不同了。


“回小公爷的话,我们家二少爷并不在府上。”其中一个门房恭恭敬敬回道。


齐衡垂眸:“不在么?那你们少爷何处去了?”


“这......”起先答话的门房先是支吾了一下,接着看了眼身边的另一个门房,神情有些犹豫。


两人对了个眼色,一齐答话。


“去三清观了。”


“去相国寺了。”


齐衡一怔:“去哪儿了?”


那两个门房自知不好,只顿了一下,很快便又答。


“去相国寺了。”


“去三清观了。”


这就很尴尬了。


齐衡算是看出来了,花无谢根本是不愿见他,所以才这般说辞。


不为却是耐不住了,带着些气恼开口:“三清观和相国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隔着一整个京城,莫不是花二少爷有这般好兴致,晨起三清观,暮登相国寺?”


是个人都能听出不为话里的讥讽之意,但毕竟是门房理亏在先,不好发作,于是他们只答道:“二少爷也只是略提了一句,具体行踪,小的们也不知,只是二少爷他确实不在府上,还请小公爷见谅。”


齐衡扯出个笑,依旧是春风和煦的,“无事,是我来的不巧了,这是给无谢的糕点,既然他此时不在府中,那便有劳你们替我将这糕点送与他,我便不进去了。”


齐衡抬起手,将手中一直提着的盒子递过去。


然而那门房却是迟迟不接,面有难色。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们家小公爷早起排了许久的队才买上的糕点,你们竟然——”


“不为!”齐衡低声喝住了恼怒的不为,冲他摇了摇头,“不得无礼。”


“可是——”


“好了,你退下。”齐衡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喙,不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这两个门房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恭敬接下食盒,道:“小公爷放心,小的一定转交给二少爷。”


齐衡点点头,“有劳了。”他转身欲走,走出去没两步,便又折回身来,惹得门房心惊肉跳,只见他微微一笑,“记得跟他说,吃的时候别着急,小心噎着。”


门房:“......好的。”


齐衡带着一脸不忿的不为上了马车,他面色如常,偏头瞥见不为面上的怒色,便笑:“你怎么瞧着比我还气恼?”


不为抿着个嘴,很是为自家哥儿不平:“花府的门房那话一听就是搪塞人的,无谢少爷这般对你,亏哥儿你还笑得出来!”


齐衡抬手掀了帘子,目光落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轻轻道:“至少他还肯编个理由骗我。”


不为:“......”


而这头,说着去了三清观、相国寺的花无谢却是在自己院子里,半步未出。他在房里举着本书,半天没翻一页,显然是心不在焉得很。


宝柱敲了门,得令进来:“少爷,小公爷来了。”


花无谢一把放下书,很是没好气:“他?他来做什么?不见!”


宝柱将手里的食盒子搁在桌上,笑道:“知道少爷不想见,我早按少爷的吩咐嘱咐了门房,告诉他少爷不在府上,现下已打发回去了。”


闻言,花无谢面上的没好气像是给谁掐了,瞬时熄了火:“我...谁让你把他打发走了!”


宝柱一头雾水,“少爷您自个儿说的啊,说要是小公爷上门找您就说您不在呀,就昨儿,您忘啦?”


花无谢一噎,“我,我那是...欸,算了,打发走也好。”


“哦,对了,小公爷还带了盒合芳斋的糕点给您。”宝柱指了指桌上精致的漆木食盒,“门房没问就收了,您看要不要给他送回去?”


花无谢起身,哼了一声,便走过来,“送回去干什么,是他自己偏要送的,不吃白不吃!”


说着,花无谢便掀起了盖子,食盒子里都是些好看又好吃的小点果子,都是花无谢最喜欢的,他一怔,前一段时间他还和齐衡抱怨说合芳斋的糕点好吃但是也太难买了,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


可是转念一想,记在心上有什么用,他心里记挂的那个人又不是自己,这糕点也一定是敌方打来的糖衣炮弹,他才不上当!


越想越气的花无谢一连塞了好几个点心在嘴里,脸颊鼓起一圈,像个小仓鼠,结果没嚼两下就噎着了,拍着胸口,难受的很,指着茶杯口齿不清:“水水水!”


宝柱是个机灵的,赶紧倒了杯茶递给花无谢,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花无谢灌了一大口,好半晌才缓过那一阵窒闷,正当要说话,就听宝柱道:“都忘了跟您说,小公爷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要您别吃的太急,小心噎着。”


差点噎死的花无谢:“......呵,你怎么不干脆等我噎死了再说啊?”


宝柱立时噤声,低眉顺眼,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到少爷你动嘴动的这么快啊。”


花无谢抬手作势要打,宝柱哪里不知道他就是做做样子,便也配合地抱头躲开,花无谢睇他一眼,没好气地恨恨道:“这个齐衡,不怀好意,就是想噎死我。”


没一会儿,提溜着食盒从房里出来的宝柱低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盒子,撇撇嘴,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为何突然和小公爷闹起了脾气,但是少爷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还是没改呐。


宝柱也不是很看得懂自家少爷的心思了,明明不待见齐小公爷,见都不肯见他一面,可人家送来的糕点却照收不误,每一回都一边生气一边吃,他真担心自家少爷吃成个漂亮的小胖子。


然而宝柱这担忧实属多余,因为糕点送了几日,又改送别的了。宝柱虽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可在这簪缨之家待得久了,见识还是有几分的,小公爷送来的兰花瞧着就不是凡品。果然,管花房的何伯摸着胡子赞叹,这一水儿的都是些珍贵品种,有市无价,也不知道小公爷哪来的本事,竟能搜罗到这些,都可出本兰花品鉴册子了。


这花好是好,可是越好的花越需要精心养护,片刻不得疏忽,何伯照管的花木却是没有这般娇贵的,几盆倒好,可这流水般送来的可都是珍品,要是照顾不周死了几株,难免心疼,且齐府像是没个完了似得,一天天送来不带歇的,何伯没办法,只好禀了花无谢。


花无谢站在花房里,看着门口源源不断送来的兰花,娇艳欲滴,香气清雅,他却没这工夫欣赏,“宝柱,他送你就收啊,赶紧给他送回去,我这儿又不是开花圃的!”


宝柱挠挠脸,纳闷:“是上回少爷你说的,他送管他送,不要白不要。”


“我——”花无谢想起自己是说过那么句气话,但此一时彼一时,“算了,都给他送回去。”


宝柱应是。


花无谢迈步出去,想了想又折回身来叮嘱道:“记住了,接下来无论他送什么来,一丝一毫都不许收下。”


*

第二日下了早朝,花无谢破天荒地找到了齐衡,齐衡那一脸喜出望外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听得花无谢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齐大人,花府庙小,容不下那些名贵的兰花,齐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些花齐大人最好还是收回,也免得推来阻去的,面上难看。”


不是他想来找齐衡,实在是齐府的下人油盐不进,想必是早就得了吩咐,不肯收下宝柱送回的兰花,花无谢不是会为难下人的人,也只好亲自找齐衡说明白。


齐衡虽心下失落,却也早有所料,不紧不慢地笑了:“我知道无谢喜欢兰花,是送去的那些不喜欢吗,那我再换一批。”


花无谢气笑了,“齐大人少年英才,想必应当听得懂人话,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些花我不会收回去,无谢若是当真不喜,那便任由你处置,摔了、扔了都随你心意。”


花无谢看着齐衡面上的有恃无恐,嘲讽一笑,“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


齐衡只是看着他笑,不言语,花无谢一拳头砸在了棉花堆里,倒是把自己气得闷过去。


“无谢总是不在府中,找不到人,我也只好送些小玩意儿聊表心意了,若是点心、花卉都不喜欢,那我便再寻摸些别的,总有一样能讨得你欢心。”齐衡气定神闲,很有耐心的模样。


花无谢这算是明白了,在这儿等着他呢,可是看着齐衡坚定的双眼,又想到花圃乱糟糟塞满的模样,一阵的心烦意乱,“好,随你,齐大人驾到,我花府自然开门相迎,您就是幕天席地在院子里睡,我也绝不拦你,爱待多久待多久。”


顾廷烨远远地看到齐衡花无谢二人“有说有笑”,待花无谢先行离开后,便凑到齐衡身边,笑:“怎么样?二叔说的没错吧?”


齐衡看着花无谢气呼呼走远的背影,垂眸,“远着呢。”


花无谢不找借口搪塞他了,齐衡见好就收,也没再往花府送东西惹他心烦。


东西是不送了,人自个儿上了。


然而,“这,小公爷,二少爷吩咐过今日谁也不见,也不让人踏进这院子,二少爷还说了您要是喜欢府上的院子只管去逛,请恕他招待不周。”宝柱为难地转达。


齐衡仰头看着静心院的匾额,摆摆手,“无妨,宝柱你去忙吧。”


本以为这样一来,齐衡总会知难而退,哪知第二日他又来了,连门房都不解,好心提醒道:“小公爷,咱们二少爷今日还是不见客。”


齐衡为人素来温文知礼,很是得人好感,他和缓道:“我不找你们家二少爷。”


“找我?”花飞扬正喝着水呢,差点没让小厮的禀告吓得呛到。


“他找我做什么?我与他素日里无往来,也没什么交情,这突然的要拜访我,难道是要我在二哥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花飞扬顾自猜测起来,随即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可不帮他。”


“小公爷没说有什么事,现下在花厅候着呢,三少爷您看?”


花飞扬放下茶杯,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去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番无意义的寒暄之后,齐衡也不扯远,只道:“我也许久没见小花了,还有些想它,不知方便不方便,让我见见它。”


花飞扬摸摸下巴,觉得这要求也不过分,虽齐小花是养在花府的,但好歹也是齐衡捡回来的,来探望探望也是人之常情,便爽快地同意了。


被领着到后院的齐衡看着面前这坨圆滚滚的生物,要不是花飞扬热情的介绍,且这方圆十里怕就这么个动物,他都以为自己来到了猪圈。


无他,齐小花实在是养的太好了,若是此时京城闹饥荒,怕是仅仅凭着它就能养活一家子。


“小花。”齐衡扬声唤。


本来趴着小憩的小花灵敏的耳朵竖起,一个扭头,看到了齐衡,像是认出他了,起身奔跑着冲到齐衡脚边,围着他急促地绕了几圈,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齐衡蹲下身,抬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还记得我吗?”


小花温顺地将脑袋塞在齐衡的手掌之下,齐衡轻柔地顺着他脑袋顶上灰色顺滑的皮毛,听着它喉间发出舒服的咕嘟声。


“小花它看着温顺,却是不好惹得很,凶起来也是真的凶,除了我和我二哥还从没对别人这般亲密,它这脑袋也不是轻易能摸的。”花飞扬看着面前这幅“父子相认图”,抱臂,略有感慨,虽齐衡也没来几回,但狼到底有忠诚骨血,小花还记着齐衡呢。


花飞扬也没打扰他们“父子俩”团聚,只略略交代了几句便去了前院,留他们俩诉衷情。


连着好几日,齐衡都来花府,别的地方也不去,只来看看小花,带些它喜欢吃的玩的来陪它。


花无谢才不管齐衡这突如其来的童心,他只求他再别来招惹他。


*

小花向来懂事,不胡乱吓人,也不会到处乱窜,它有它的地盘,除了在花飞扬那待着,最习惯去的就是花园和花无谢那儿。


花无谢只记得小花是自己捡来的,虽交给了飞扬养着,却是也宠它宠得很,因而,齐小花堪称花府一霸。先前他叫人守着院子别放人进来烦他,这其中可不包括小花。


小花踱着步子慢慢悠悠地进了院子,一个助跑跳跃,凭着壮硕的身躯一举撞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发出了吱呀声,“呜?”它蹲在门口,冲书房看书的花无谢发出疑问的声音。


花无谢也许久没见小花了,也想它,便放下了书本,走过来坐在小矮凳子上,任由小花趴在膝头黏黏腻腻地撒娇,一手很自然地替他撸毛毛。


小花沉浸在花无谢无微不至的周到服务中不可自拔,喉间滚动着发出了愉悦的呜呜声。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是找我做按摩来了吧。”花无谢明着是数落,手下的力道却一点儿没重,一人一狼就这么就着秋日的阳光懒散着。


然后花无谢撸着撸着就察觉出手下的不对劲来,将小花前腿抬起离远些才发现它的颈项间系着个锦袋,因着用的是同色的布料系带,加之小花毛发旺盛,要不是摸到了系带,这锦袋都要隐没在蓬松的灰色毛发里了。


“这是什么?”花无谢素白的手指点点小花胸前垂着的袋子。


小花像是这会儿才记起自己身负重任,伸出爪子扒拉着自己胸口垂着的小锦袋,它想要把锦袋解下来,但是系带太短,前腿又太长,怎么够也抓不下来,它有些急,从爪子使劲儿去推锦袋,但是越推越把自己脖子勒得紧,越勒得紧越着急,它抬起头冲着花无谢低低地委屈地叫,像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花无谢被逗笑了,他点点小花的额头,“你这个小蠢蛋。”说着,抬手向它颈项间摸去,三两下就解开了系带。小花得了解脱,记起任务来,它抬起右前爪,将花无谢托着锦袋的左手往他自己身侧推去,一副要他拆开的模样,嘴里是督促的呜呜声。


花无谢好奇地拆开锦袋,里头躺着一封诗笺,他一摸,袋子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拎着袋子底倒转过来,蹦进掌心的是几颗红豆,还有一只精致的玲珑骰子。


......玲珑骰子安红豆?


花无谢眉间蹙起,心下有个猜测。


小花可看不懂这些,它只想完成任务,便扬着脑袋,又冲花无谢轻轻叫了两声。


你快拆开看呀,我答应了人的!


花无谢打开了那封诗笺,小花就眼看着小主人俊朗白净的脸颊上慢慢浮上一抹可疑的红色,然后没一会儿那抹绯红就不受控制地爬满了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登!徒!子!”花无谢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丢,咬牙恨恨道,不知是羞恼的还是气愤的。


小花一头雾水:唔?


它这么一出声倒叫花无谢注意力拉扯到它身上,他低头,和小花懵懂不知事的豆豆眼对了个正着,他伸手就拽住了小花肥嘟嘟的脸蛋左摇右晃,扯得它牙床都快露出来了,虽说他手底下有分寸,但到底不算太舒服,换了旁人小花早就不伺候了,非得给他身上留个爱的标记不可。偏偏动手的是它最亲近的花无谢,宽宏大量的小花也只好任他去。


花无谢看着一脸懵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的齐小花,“你这个小奸细,什么时候和那个登徒子勾搭在一起了,嗯?”


齐小花:???里嗦森莫?


花无谢看着小花洁白的牙齿,哼了一声,“牙口倒是不错,说说吧,吃了人家多少肉了,小糊涂鬼,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分,我看你这胳膊肘往哪里拐。”


小花的前腿被花无谢提起些,仿佛是真的要看看它的胳膊肘是朝哪里拐的。它还在状况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花无谢点点它小脑袋,小花毫无防备,差点被戳得一个倒仰,它听花无谢很认真道:“小花,记住了,以后不许帮坏人带信,听到没有?这次念在你年幼无知,饶了你,下不为例听见没有?”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敏感地感觉到自己被训了的小花趴在地上,前爪扒拉着盖在脑袋上,低低地“嗷呜”了一声,听着可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花无谢揍它了。


“不许装可怜,记住了啊,不然就扣你一半的晚饭,还能顺便给你瘦一瘦,瞧你最近胖的。”花无谢蹲下神情严肃地重申,小花恹恹地抬头,“嗷”了一声。


QAQ骗人,不是说好了没危险的吗!

 

 

————

沙雕剧场

小花: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花花:不要脸!

哼哼:老婆都没了要什么脸!

 

小花大概就是那种很容易和敌人达成共识的二哈吧(bushi)

振作起来啊小花,你爹能不能进门就都靠你了啊!

Emmmm,为什么有种父母离婚,父亲来探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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