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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景)【家有仙妻】

06.

 

小景本就是心思单纯的人,千万年前尚且不会心生怨怼、自我折磨,这会儿只是突然扯出尘封已久的记忆,一时间有些感怀罢了。所以,在自我开解和井然带着去散心后,就不再惦念那些往事,那些记忆也不再困扰他了。因为,往事没什么好追忆的,那些孤独的日子也都过去了,现在,他还有井然这个好朋友陪在身边,他知道虽然井然有时候面上冷淡,但是内心却柔软炽热得很,嘴巴上不说,但其实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吧。想到这个,小景就心中一暖,忍不住眉眼弯弯。


小景这个性格说好听了是豁达,说难听了是没心没肺,井然却觉得这样的没心没肺好得很,他希望小景永远都这么快乐无忧的。


心里不兜着事儿,胃口自然就好了,吃嘛嘛香。小景很快恢复了正常,抱着他的零食箱吃的不亦乐乎,小景的零食包括但不限于巧克力、薯片、橡皮糖、爆米花、小蛋糕、曲奇饼干,他格外钟爱甜食,整个人也总是甜乎乎的。


井然看他吃着巧克力豆,一颗接一颗,两颊鼓鼓,塞得和小松鼠一样,笑他:“你这个吃法,就算不胖也要得蛀牙了。”


小景当然听得懂蛀牙是什么,他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啊,嘴里的话含混不清:“你乱讲,我们神仙才不会蛀牙!”他很快又补充道:“也不会胖!”


井然看他虚张声势的模样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你高兴就好”。


这头解决了小景的心头大石,井然自己却又出了问题。


井然的母亲住在上海,在短暂尝试过罗马的生活后,白亚茹觉得这并不适合她,井然不愿意勉强母亲,也就送母亲回国了,但是担心母亲年纪大了生活不便,特意托人找了靠谱的家政阿姨照顾着,平时有空就与母亲视频,倒也挺好。


今天照常是与母亲视频通话的日子,他坐在客厅里,开了手机,闲闲地与母亲聊起来,聊上海的天气、家里的花草,目光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小景穿着宽松简单的家居服,怀里抱着袋薯片,嘴里还叼了一片,光着脚要往客厅走。


井然眉头微皱,十一月的罗马已经挺冷了,哪怕这几日难得回暖,到了傍晚也还是冷的,哪怕家里已经铺了厚厚的地毯,这样光脚也不会暖和到哪里去。小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越发懒散起来,总是不喜欢穿拖鞋。这回又叫井然逮个正着。


井然对母亲说了声稍等,便转开头朝浑然不觉大难临头的小景训道:“怎么又不记得穿拖鞋,这样要着凉的,快去穿上。”


说是训,其实不过是神情严肃认真地叮嘱而已,井然的声音依旧是温润低沉的,没有吼他。小景却抿了抿嘴,将自己光裸的脚往地毯里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藏起来骗过井然一样。井然一挑眉,他的话一开始还对小景有点作用,后来大抵是摸清了井然的脾性,小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经常萌混过关,别的也就算了,事关身体健康,井然是不会纵容他的。


“快点去,不然这礼拜的家务都你做。”井然威胁道。他早就辞退了佣人,家里的家务都是两人轮着做,自从小景迷上玩游戏之后就两个人以游戏定输赢,输的人做。


小景其实不怕他这个威胁,因为一般来说,游戏都是他输,家务也基本都是他做,再说了,一个清洁咒而已,能麻烦到哪里去。


井然显然也很清楚他那副不在意的神情意味着什么,于是笑了笑,加重了砝码,“也没有火锅了。”


小景闻言,立时睁圆了眼睛,扁下了嘴,失望两个大字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他们家没有了佣人,晚饭自然是要自己解决,要想指望小景这个爆炸专业户,别说晚饭,怕是连厨房也别想要了,井然只好自食其力,拾起多年没用得上的厨艺来。他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做菜的味道也很好,特别是火锅,小景尤爱那一口,隔三差五就要缠着井然做一回,还特别钟爱红汤锅。


做家务没什么,不能吃火锅实在是捏住了他的后颈皮,最终小景也只能抱着他的薯片,幽怨地看了井然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乖乖回房间穿拖鞋去了。


o(´^`)o哼,本来要和你分享的,我一个人全吃光,一片都不给你留。


被留在客厅的井然看着小景那一脸的“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觉得好笑得很,忍不住牵起唇笑起来。


再转过头看屏幕,井然就被母亲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头皮发麻,“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亚茹笑眯眯地问:“儿子,谈恋爱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井然哭笑不得,“没有,哪儿的话。”


白亚茹看他,笑意愈发深:“你们年轻人呐,面皮薄,没关系,到时候啊,带回来给我看看就好了。”


井然听母亲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无奈地辩解:“妈,我真没有。”


“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心里喜欢,你哪里会这么操心又训人。”白亚茹看着对面口是心非的儿子,觉得他最近格外可爱。


“妈,那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井然还在负隅顽抗。


白亚茹捂着嘴笑笑,“好好好,你说是朋友就是朋友,那你们好好处朋友啊。”


井然觉得自己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算了。


正当他放弃挣扎的时候,忽然听到白亚茹道:“儿子,妈妈觉得你最近笑容很多,也很快乐,这样很好。”


笑容很多吗?


挂了视频电话,井然靠在沙发上,看着灭了光的屏幕,想起母亲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这段时间是过的很愉快,每天都很快乐。


而这些,都是因为一个人,不,一个仙。


他的目光投向二楼。


而这个仙呢,还挺特别,特别难哄,最近还新开发出了记仇的功能。


井然在小景房门外抬手敲门,“小景,出来吃饭了。”


小景还在闹别扭,哼哼唧唧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想吃。”


小景:倔强!


井然叹口气,最近某些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他只好又扬声道:“晚饭吃火锅。”


小景:稍微倔强!


井然听里头没动静,又添了块砝码,“今晚的甜品呢,是橘子布丁,刚做好的,可惜有的人没口福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两份。”小景面无表情。


井然妥协:“好。”


顿时雨过天晴,小景绽开个笑,“走走走,吃火锅去。”边说还边伸手拉着井然的手腕往楼下跑。


井然垂下眼,目光落在小景的脚上,很好,穿上鞋了。


*

那天和母亲视频,母亲的误会,他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他知道母亲盼着他成家,但是这种事哪里急的来,于是和她视频,隔三差五就要挂在嘴上提一提,他也就习惯了。


但是如果同一件事频繁地出现在生活里,反复被人提及,就不得不让人开始思考了。


第二个提起这个的是Linda。


午休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Linda在休息室提起前两天吃到的一家新开的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味道一级棒。他想着,小景最爱吃这个,应该会喜欢。于是临近下班的时候,趁着Linda来交文件的工夫,井然就开口问她那家店在哪里。


小景前段时间经常来工作室,和会中文的Linda关系挺好,她也知道他很喜欢甜食,想也知道老板这是给谁问的。这会儿快下班了,没那么多拘束,她也像朋友一样和井然说笑起来,先是给了地址,又调侃道:“老板最近很快乐,像春天来了一样。”


井然不解。


Linda就笑:“您和景先生真的很般配,我还没见过比景先生更好看的人。”她看着井然有些怔愣的神色,以为他是不满,又赶紧补救道:“当然,老板你也好看。”


井然听完,觉得有些好笑,“我和小景只是朋友。”


Linda知道中国人含蓄,也不多说,“那您要加油了。”


Linda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井然自然也没有把下属拦下来跟她掰扯自己私生活的打算。


他目光落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几个毛绒抱枕上,那可爱的抱枕和办公室优雅简洁的设计风格并不相配,但是却是小景亲自挑的,他往常最喜欢抱着那些抱枕靠在沙发里,而家里也有。


井然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当井然带着新开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回家时,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欢迎。


主要是指他手里拎着的纸盒子。


井然也喜欢甜品,但他懂得克制自己,吃的并不多,倒是小景,有些不知节制。在他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之后,小景就端着盘子,拿着小银叉吃得欢快。


井然看着桌对面的小景,觉得光看他吃东西就能多吃几碗饭,怎么会有人吃饭吃的这样香呢?


小景吃东西从不狼吞虎咽,他的礼仪很好,但是进食速度却不慢,一边享受一边消灭,没一会儿,一小碟子甜品就吃完了。


井然看着他嘴角沾着的奶油,一脸懵懂,根本就还只是个孩子,也亏他母亲和Linda能想歪到那处去,摇头失笑。


他起身,想帮小景擦掉那点奶油,只是他走近了一弯腰,小景就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两人的距离瞬间变得无限近,几乎只有一指的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喷薄在对方的脸上。


井然不得不再次赞叹,小景是造物主的奇迹,每一处都生的这样好,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弧度微垂,带出点纯真无辜的稚气来,勾人和单纯,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矛盾又和谐。他的瞳仁较常人的更大些,眼瞳的颜色也更深一些,黑白分明,清凌凌的,极为好看,他看人的时候极为专注,有种不经意的深情,仿佛这个世上,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值得在意。


而此刻,井然看着那双漂亮的眼里只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忽的心上生出些酥麻痒意来,像是有人伸了手,在心口搔。


他目光下移,越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那双红润的唇上,因为刚吃了甜品,唇瓣润泽,隐约散着些甜丝丝的气息。


他看得太久了。井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于是他只是镇定地伸出手,揩去他唇上方的一小点奶油,自然地直起身来,“多大了还吃到脸上,是要留着当夜宵吗?”


小景这才反应过来井然是看见他脸上沾了奶油想帮他擦,他不好意思地抬手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我下回会注意的。”


井然慢吞吞地“嗯”了一声,转身上楼去了。


等他意识回笼,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坐在床边不自觉地摩挲着刚才蹭过小景面颊的手指,仿佛那柔嫩细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一般。


他看着右手,生出些恼怒来,像是在生气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不得体的举动。


他带着这股气闷入睡了,努力放空自己,最终还是沉入梦乡。


可是,越是逃避,越是清晰。


梦境最诚实。


井然又一次见到了小景。还是在餐厅,小景拿着小银叉子快活地吃着他带回来的蛋糕,而井然,就这么静静地托着下巴在对面看着他。解决完最后一口,银叉上的奶油沾到了小景的唇畔,他自己却浑然未觉,他抬起头,拿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井然起身,想替他擦嘴,未料才从椅子上站起,小景就很快在另一头起身,灿烂地笑着,几乎小跑着冲进他怀里。他将将接住这枚小炮弹,小景就顺势将两只胳膊圈在他后颈,人像挂在他身上似得依偎过来。


井然双手搭在小景的腰上,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感受到手掌之下温热柔软的起伏,无以名状的悸动蔓延到全身。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来,这样近的距离,井然可以将那张天赐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他莹白细润的皮肤,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里头盛着十分的依赖,透着三分的懵懂不知事,他仰着脑袋定定地看了井然一会儿,而后猝不及防地凑上前,一口叨在井然的唇上,他并没有如何厮磨,这甚至不像一个吻,他只是简单地蹭了蹭,然后退回原位。


井然就看着他伸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头,像猫一样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将那一点奶油都卷走,他冲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甜的。”


也不知是在说哪一个。


井然就这么看着,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下头,朝那双红唇去。


……


“叮叮叮——”


井然从梦中惊醒,额上是薄薄的一层汗,已是冬日,他却睡出了一身汗。


他坐在床上,垂下头,无力地拿手抵着,脑子里是纷杂混乱的碎片,但那股愉悦和悸动却是做不得假,甚至现在还在四肢百骸窜动。


他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他分明只当他是一个需要照顾的朋友,他知道小景依赖他,但那只不过是雏鸟情节,他对小景也有责任感,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他机缘巧合唤醒了他,他该照顾他的。


可是这份关心和照顾,在什么时候变了味道,发酵成了......喜欢?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潜移默化地侵蚀他。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一起散步。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侵占私人空间,但却不知不觉习惯了家里时常有个闹腾的小景跑来跑去,甚至大惊小怪地嚷嚷,而丝毫不觉得吵闹,他习惯了和小景一起坐在餐桌上享受早餐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在工作室一杯黑咖啡草草解决。


他最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但是看到小景在用自己的电脑涂涂画画,第一反应是担心他凑这么近会看坏眼睛,而不是“他竟然动我电脑”的不爽,他竟丝毫不觉得被冒犯。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如此顺理成章。


井然垂在被面上的目光一寸寸暗下去,眸中思绪万千。


“井然井然快起床啦,你要迟到啦!”门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伴着小景清脆的喊声。


“就来。”


井然被打断了思绪也不恼,反而是轻笑出声来,低哑的笑声含着莫名的意味。


为什么要烦恼呢?


只要去感受,去接受就好了。


*

小景可不明白隔着一堵墙的井然心里头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每天都过得快活愉悦。井然最近主要负责上海那个历史文化展馆的投标工作,主设计都已经完成,剩下的也只是些琐碎的工作,小景最近迷上了画画,没事就喜欢拿井然放在书房的电脑涂涂画画,要不就是拿了井然给他买的宣纸颜料作画,已经很久没跟着他去工作室了。


井然今天有个建筑设计交流会要参加,小景听不懂意大利语,觉得有些无聊,也就没跟着去了。交流会开了一整天,晚上还有酒会,井然作为建筑设计界的璀璨新星,备受关注,自然没能早早就走。


交流会和酒会都开在罗马近郊的一个庄园里,离市区不算近,举办人贴心地为与会人安排了客房,酒会不会结束得很早,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会接受主人家的盛情邀请,在庄园里住上一晚。可这些人却不包括井然。


相熟的友人看他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表,笑了:“井,你是有急事赶着回去吗?”


井然一愣,“没什么急事,但确实要回去。”


友人不解:“既然没什么事,安吉洛已经安排好了客房,干脆在这里住一晚,现在也很迟了。”


井然想起在家里的小景,怕他玩游戏画画忘记了时间,噙着笑礼貌摇头:“不了,不放心家里。”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多温柔。


友人还从来没见过一直以来都理智矜持的井然露出这样充满烟火气的神情,夸张地赞叹了一句:“真是甜蜜的负担。”


井然就笑,忽然有些归心似箭,眼看着酒会也要结束了,此刻离开也不算失礼,跟主人家和友人打过招呼,他开车行驶在罗马安静的道路上。


到家的时候,果然不早了,可等他开了门,屋子里却不是以为的黑暗一片,客厅点着夜灯,柔柔的橘色光芒笼罩着,冷清的屋子也变得温暖起来。


他小心地踩在地毯上,走近了,却发现沙发上的小景蜷成一团,像只猫儿一样熟睡着。


他在等我回家。


这句话烫的井然心头一热,他的心软成一滩水。这就是家的感觉,无论多晚,有人等你。


只是这个小傻子,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披条毯子。


井然脱了沾染寒气的外套,只穿着白衬衫,他弯腰抱起陷进沙发里的小猫儿,轻轻掂了掂,很满意,嗯,不错,总算养出点肉来了。


也许是身体突然腾空带来的失重感让他有些不适应,小景往井然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井然的动作很轻柔,但是在上楼梯的时候,小景本来就松垮挂着的拖鞋蹭到扶手,掉落在了楼梯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井然垂眸看着楼梯上的那只毛绒兔子拖鞋,心中想,还好因为怕小景不穿拖鞋着凉,连楼梯都铺上了地毯,这会儿就算掉了东西,也没什么大声响。


可没等他庆幸太久,小景还是醒了。或许说醒了也不是很准确,小景只是睁开了眼,他眼睛半阖着,从缝里看到了井然,便露出个傻笑,“你回来了啊。”他人还迷糊着,声音软糯糯,有些含混不清,井然看着往日里清亮的眼睛此刻沁着水雾,迷迷蒙蒙的,就知道他压根儿没醒过神,于是也笑,温温柔柔地回他:“嗯。快睡吧。”小景就听话地闭眼睡去了。


井然抱着他上了二楼,小景却睡不安稳似得,脑袋往他脖颈钻,埋在颈窝里,温热濡湿的呼吸打在他颈项最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泛起酥麻痒意。


他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井然精致的下巴,井然也低头蹭蹭他的发顶,没想到下一瞬,小景突然扬起脑袋,一口咬在他的下巴,口齿含混不清:“烧饼,好硬......”他拿牙磨了磨,发现根本咬不动,于是又嫌弃地松开了嘴。


井然满腔的温情:......不如还是喂狗吧


小景的门没锁,井然背对着顶开了门,也没开灯,借着三分月色,抱着他来到了床前,弯腰小心地放下。


小景这会儿倒是乖觉,也没醒,没动弹,任由井然给他脱了仅存的一只拖鞋,又盖上被子。


井然就这么半蹲半跪在小景的床头,看着他,久久不动。


月光慷慨地撒了一些到小景的床铺上,他的脸半明半暗,有种别样朦胧的美感。井然是个建筑设计师,一个厉害的设计师,他的一双眼,堪比量尺,仅这样看就能知道小景的侧脸拥有最完美的比例,连人类最杰出的雕塑作品也及不上他半分。可他的心思却不在这,在小景毫无防备的睡颜里,他突然明白,爱本来就是毫无缘由的,也许是因为一杯始终帮他温着的咖啡,也许是一盏深夜为他点着的灯,也许是一个无意间露出的璀璨笑容。


初初他以为自己对他不过是责任使然,但现在他没法骗自己,小景来到他的身边,是天意,是缘分。从一开始他就是属于他的,专属于他,毫无保留。小景不晓世事,只有一腔的真心,开始的开始,他同情他,忍不住关心他一点,再照顾他一点,结果就再也放不下了。


现在,他只知道,他要他,只要他。


温柔的月光下,井然顶着滑稽的牙印,俯身亲在小景光洁的额上,那股悸动从嘴唇一路铺开,毫无阻碍地到达心口,然后盘踞生根。


井然连耳根都红得通透。


目光落下,到他的唇。小景的唇很好看,薄薄的,形状优美,色泽也很红润,红润得引人犯罪。井然离他很近,连呼吸都放轻了,他喜欢小景,却不想冒犯他,亲在额头,尚且能算晚安吻,而今却不能更进一步。所以他只是盯着他的脸,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此时小景却嫌仰面睡不舒服,一个翻身,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井然的唇上。他似乎撞疼了,轻轻哼唧了一声,探出一点舌尖在井然唇上舔了一下,像是奇怪又像是疑惑地缩了回去,他往后退了退,抿了抿唇,还小声咂巴了一下,像是在品尝味道。


本来被这猝不及防一记吻亲得心跳超标,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的井然见他这模样,不费力气就能猜到八成是他梦里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还吧唧着嘴的小景让他觉得又好笑又可爱,那一点害羞的情绪悄悄湮没,最终汇聚成胸口满满的幸福感。


他闷闷地轻笑出声,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晚安啊,我的小吃货。

 



————

难得日间更,写的时候,有点牙疼,腻乎乎的。

井然是个行动派,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接下来,就是......

下一章应该是糖分超标预警了。

不过不用担心,因为没有存稿,下一章还不知道在哪里。

啊,是拢龙治好了我的拖延症,让我过上了没有存稿的生活。

依旧是攒了好长一章,敲碗等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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