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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瑞X罗勤耕)【不许人间见白头】

11.

 

天快亮的时候,雨还在下。


迟瑞仍旧立在雨中,像一座麻木的雕像。副官不知道他要站到何时,但也不能再任由他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林启的近身格斗水平是不如迟瑞的,但他在雨里站了一夜,手脚麻木,哪里比得上副官的动作快。


毫无防备地就被打晕了带回督军府。


罗勤耕松了一口气。


医生已经等在迟府。


果然不出所料,迟瑞开始发起高烧,烧得厉害,浑浑噩噩的,嘴里还发出不自觉的呓语。副官听了医生嘱咐,拿了酒精棉花给迟瑞擦四肢,好降降热。到了晚上,高热终于降下去了。副官拿了沾湿的棉棒湿润着迟瑞干裂的嘴唇,叹了口气,督军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有了误会,就算要挽留罗先生,也犯不着这样糟蹋自己啊。


迟瑞的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但嘴唇又是苍白而无力的。他在昏睡中仍是眉头紧蹙,对比他往日的意气风发,瞧着愈发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而另一边,罗浮生其实好奇很久了,从昨儿晚上迟瑞跑来到现在,他抓心挠肺地想,究竟他爹和迟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一问起这个,罗勤耕就抿紧了嘴,一言不发。他又不好强迫爹爹说,只能自己琢磨。


按理说,迟瑞待他爹一向友善,上回去迟家的时候瞧着两人相处得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为何现在他爹对迟瑞避而不见?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头绪,于是便跑去和义父打听。


洪正葆抬起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下,“小孩子家家的,整日里操心这些做什么。大人的事你别管。”


罗浮生龇牙咧嘴的,嘟嘟囔囔,“十六岁让我去单挑人家码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个小孩.....”


“你这倒霉孩子说什么呢——”洪正葆作势要收拾他,罗浮生立马抱着头逃得飞快。


“不问就不问啦!”


罗浮生撇撇嘴,他直接去问问迟瑞不就好了。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他就去了迟府。只不过没能从迟瑞嘴里问出点什么。


彼时迟瑞还在昏睡着,副官听到罗浮生来访,下去接待他。


“督军高烧未退,罗二当家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到时代为转达。”


“什么?迟瑞他病了啊,方不方便我去看看他?”罗浮生先是惊讶,迟瑞这么壮的身板也会生病,但转念一想,昨日的雨下得这么大,少不了要得病的。


副官本是想拒绝的,但不知想到些什么,沉吟片刻,应下了。


罗浮生是第一次看见迟瑞这样虚弱的模样,哪怕是那日的枪伤都没有今日给他的震撼来的大,往日矜贵自傲的督军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精气神儿都没了大半,他费力地呼吸着,粗重地喘气,像是破风箱里发出的响声。


毕竟不想打扰他静养,罗浮生只在床前立了片刻,就退了出去,关切地问起病情:“迟瑞他怎么样了,需不需要介绍李医生给你们?”


副官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淋了一夜的雨,有些受凉。罗二当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罗浮生知道迟瑞变成现在这样,就算不是他的错,也必定与他爹逃不了干系,于是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副官原是想礼貌地打发走罗浮生的,但看着这样相像的一张脸,终究还是没忍住。


“虽不知道督军和罗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但我跟了督军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督军对一个人这般掏心掏肺,处处体贴,百般讨好,若是罗先生真的不愿接受督军的追求,那也该说个清楚明白,哪里有这样戏弄人的道理?”


罗浮生,罗浮生已经当机了。


什么叫追求?


迟瑞追求他爹?!


罗浮生大大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但是副官显然急着回去照看迟瑞,没工夫再给他解答疑惑。


于是,他一个人怀揣着无法消化的惊天秘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迟府。


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差点没把摩托开到人家花坛里去,好不容易到了家,才有点醒过神来,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他爹房门外敲门。


“浮生?”罗勤耕让开身子让罗浮生进来。


罗浮生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看着他爹,冷不丁一句,“我刚刚去看了迟瑞,他生了好重的病,高烧不退。”


话音未落,罗勤耕正在沏茶的手一抖,茶水满出去,他又急急放下茶壶,愣愣地拿衣袖去擦。


罗浮生惊异地看了一眼他爹。


这样的错漏可不是他爹会犯的。


“他,他如何了?”罗勤耕避开罗浮生审视的目光,状似不在意地问。


罗浮生有心想试试他爹,便随口胡扯道:“这么大的雨淋了一夜,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啊,医生说了,这下子怕是脑子都要给烧坏了。”


罗勤耕神情一滞,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罗浮生也没拦,在背后问了一句,“爹,你不是都拒绝了迟瑞的追求了吗?他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相干,这么着急做什么?”


罗勤耕搭上门把手的手一顿,“你不明白。”


罗浮生起身走近了,道:“我确实不明白,你明明对他这么关心,为什么要装作不在意?”


罗勤耕没理他,作势要走。


罗浮生伸手按住了他爹的手,急忙道:“刚才我是骗你的,迟瑞他虽然高烧,但是副官说已经慢慢退热了,没有大碍。”


他能感觉到他爹明显地松了口气。


罗勤耕收回手,坐回了原位。


罗浮生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双腿分开,下巴抵着椅背,反坐好,问道:“爹,你喜欢迟瑞,是不是?”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罗勤耕的面庞,看着方才唰白的脸慢慢变红,他就知道了答案。


“既然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呢?”罗浮生不解。


罗勤耕手里握了杯茶,不住地转着茶杯,饱含深意道:“很多事,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的。”


罗浮生想岔了,以为罗勤耕这么古板的人是在介意世人的看法,宽慰道:“你若是担心我或者义父,再或者其他人的看法,那大可不必,我和义父都很开明,而且有我在,没有人敢嚼舌根子。”


罗勤耕缓缓地摇头,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某种程度上,罗浮生这重情重义敢爱敢恨的性子多少是遗传自他的。


他只是怕,怕此时不了断,到时候会给心爱的人造成更大的伤害。人生这么长,也许再过一段时日,迟瑞就能走出来,忘记他,去寻个好姑娘过日子。


他这样来自异时空的人,被命运耍弄的人,是不值得拥有这份情深义重的。


罗浮生着实很气恼,倒不是他极力撮合他爹和迟瑞,只是明明两人都挂心对方,现下却闹成这个样子,平白叫人憋闷。他追问他爹,他爹就温温淡淡地不说话,问急了,就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真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罗浮生也不刻意劝说了,只时不时随口告诉些迟瑞的近况,例如据说烧退了,但是要休养些时日。


罗勤耕仿佛真的下了狠心,罗浮生说,他就听着,罗浮生不说,他也从不问。


罗浮生看着每日闭门不出,活像个退休老头子的爹,无奈地叹了口气。

 

*


副官进门的时候,迟瑞正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书。但他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大开的窗户,林启一面大步走去关窗,一面数落道:“督军你这身体才好一些,可吹不得风。”


迟瑞抬头看向他的背影,缓缓地笑了。


曾几何时,也有个人会这样没好气地数落他,好像他只是个不听话的三岁小孩。


“只是有点闷了。”迟瑞说道。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副官看他只是透着玻璃看窗外,没打算开窗户,放下心来,又汇报道:“前一阵督军吩咐订的竹子都运来了,是要栽在后院里吗?”


迟瑞带着大病初愈的惺忪,眯了眯眼,望着窗外正好的阳光,“林启,你相信穿越时空这样的事吗?”


林启一愣,随即答道:“属下从未听说过,也不相信这样荒谬的说法。”


迟瑞抬起手,半遮住眼,“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好想相信。”


因为这样,他就不是在欺骗我,搪塞我,拒绝我。


林启又问起竹子,迟瑞喃喃自语:“喜欢竹子的人都走了,还留它们做什么?”


林启大约明白了迟瑞的意思,应了声是,就要退出门去处理。


走到半道又被叫住,迟瑞说:“罢了,还是留着吧,就种在后院的西南角,他最喜欢在那儿散步。”


林启很识时务地没问人都走了为什么还留下竹子。


迟瑞又把他叫到身前,低声嘱咐了几句。


林启听了,讶异地挑眉,却被迟瑞一句话堵回了嘴里的疑问,“你去办就是,不必多问。”


林启一边走出去,一边摇头,真是疯魔了。


迟瑞没有推开窗,只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继续翻看起了手里的书。


书不是他的,而是未被带走的,和那枚玉佩一样。


一枚画着竹叶的雅致书签夹在其中,迟瑞翻开,那一页,正好是一首小诗,来自外国的诗人。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迟瑞定定地看着,苦笑一声,若是没遇见罗勤耕,他本可以忍受这没有尽头的孤独寂寞,因为他原就是生长在黑暗里的人。


可惜没有如果。


世上文字八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


更新的热情要加载一下

真的是靠爱发电啊

之前一直在求评论,留言,随便啥都可以,但还是没有很多,不过还是很感谢给我留言的小可爱们,你们的每一条评论都是码字的动力。

现在感觉,我应该和迟少学习,开始佛了佛了

随便吧,我要放飞自我了,跟着感觉走,瞎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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